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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楫扬帆正当拾 | 善世集团十周年庆|经营|人力资源

发布时间:2024-04-01 13:52:41

  1. “中植系”大厦将倾,中融信托能否独善其身?
  2. 玉珠集团创始人(谁来接盘首都医疗集团)

一、“中植系”大厦将倾,中融信托能否独善其身?

暴风雨前的宁静最为黑暗压抑。

6月上旬以来,中植企业集团有限公司(下称“中植集团”)及其关联方发售的定向融资计划理财产品(下称“定融产品”)陆续出现到期不能兑付的情形,至今未有明显改善。历史上,每年6、7月份是中植集团流动性最为紧缺的时刻,过去部分定融产品也曾延期10个以上工作日兑付,但涉及的金额与时长均无法与此次同日而语。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中植集团下属四家财富管理公司的销售人员在朋友圈疯狂转发支持民营经济发展的政策文件,中植集团则忙于发布各类处置资产、安抚人心的公告。参照过去数年间因资金链断裂而爆雷的财富管理公司的经验,一个危机进程已然徐徐展开;通常来说,这个进程始于销售团队奋力募集以填堵流动性缺口,止于投资人集体报案。

中植集团自称“管理资产规模近万亿元人民币”,“拥有员工一万余名”,并参股了十数家上市公司,以及中融国际信托有限公司(下称“中融信托”)、恒邦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恒邦财险)、横琴人寿保险有限公司和中融基金管理有限公司。

定融产品的融资方全部是中植集团成员企业,涉及的交易对手也均为关联方。虽然持股中融信托与中融基金,但定融产品并没有通过这两家持牌机构销售,而是交由恒天财富投资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恒天财富”)、新湖财富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下称“新湖财富”)、大唐财富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下称“大唐财富”)与高晟财富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下称“高晟财富”)这四家财富公司销售。

由于体量巨大且从业者众,这四家公司也常被合称为财富管理领域的“四大”。

对于中植集团的前景,业内普遍持悲观的态度。而对于独立运营结算、置身于定融产品事外的中融信托,业内却相对乐观;一位从业者表示,中融信托与中植集团“切割得比较彻底”,且“流动性有问题的产品早就已经转去了四大”,所以“中融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核心资产悉数质押

一位曾经供职于四大的业内人士对不器财经表示,定融产品的前身最早可以追溯到2013年之前,一开始使用的通道是有限合伙形式的私募基金,后来改道契约型私募基金,《资管新规》颁布后,基金业协会禁止契约型私募基金做固收产品,通过地方金交所发行的定融产品随之滥觞。

而中融信托与中植集团之间有意识地进行切割。在此之前,四大承销了中融信托绝大部分的集合信托计划产品。中融信托开始组建自己的销售团队,中融财富;并在此之后将政信、房地产等产品交由中融财富销售;但部分资金池产品仍由四大承销,四大仍然在销售中融信托的资金池产品。

2018年颁布的《资管新规》成为了二者关系的一道分水岭。这一年开始,四大的销售人员被禁止在自己的名片上印刷“中融信托”字样,同时也不能在销售过程中自称中融信托员工。

2018年3月,中融信托第一大股东经纬纺机(000666、sz)发布《重大资产重组停牌公告》,其计划收购中植集团持有的32、9864%中融信托股权;如果交易完成,经纬纺机将持有中融信托70、4562%股权,实现绝对控股,而中植集团则将退出中融信托股东名录。不过,随着经纬纺机大股东恒天集团董事长张杰落马,此后这一收购再无人提起。

除了规范销售,转让股权外,中融信托也努力在公开信息中减少与中植集团发生联系。综合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披露信息,每年中植集团及其成员企业向中融信托质押股权(这一业务通常与融资贷款或担保保证有关)的业务笔数在1至3笔不等。

然而,中植集团实际控制人解直锟猝然离世,这一趋势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中植集团成员企业就向中融信托质押了11笔股权,其分别是:

1、湖州中植融云投资有限公司质押9497万股广东万城万充电动车运营股份有限公司股权。

2、中海晟泰(北京)资本管理有限公司质押147000万股中植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股权。

3、湖州明道资产管理有限公司质押59600万股八匹马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股权。

4、中植集团质押34620万股恒邦财险股权。

5、江阴凤鸣九天投资中心(有限合伙)质押2222万股北京京鹏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股权。

6、岩能资本管理有限公司质押10000万股北京京鹏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股权。

7、湖州明道德利资产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质押7840万股安徽京控环境技术服务有限公司股权。

8、上海炽信投资有限公司质押70000万股宁波梅山保税港区创绩资产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股权。

9、重庆北江华安投资中心(有限合伙)质押17000万股贵州中耀矿业有限公司股权。

10、青岛鑫汇合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质押37983万股青岛中植恒创投资有限公司股权(。

11、珠海红信鼎通企业管理有限公司质押25322万股青岛中植恒创投资有限公司股权。

这11笔股权质押业务中,有6笔发生在短短5天时间里,显示出中植集团在解直锟离世后仍然保持了对中融信托强大的控制力。

同时,值得注意的是,被质押的这些企业全部是近年来中植集团旗下最优质的核心资产。其中宁波梅山保税港区创绩资产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是中植集团参与徐工机械混合所有制改革的主体。

中植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安徽京控环境技术服务有限公司、八匹马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广东万城万充电动车运营股份有限公司则是中植集团pe板块引以为傲的“专精特新”企业。同时,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中植集团及其关联方所发行定融产品的融资方或交易对手。

此外,上述业务的股权质押比例接近100%。除了湖州明道德利资产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外,其余出质人均向中融信托质押了全部所持有的标的资产股权。在极短的时间里质押如此多的核心资产。

蹊跷的“巧合”

信托是一个内部差异多过行业间差异的金融领域。灵活的制度安排使得不同信托公司在业务模式上的专长、重心甚至比信托业与银行业、保险业的区别更大。而在全行业68家公司中,中融信托的独特性则体现在数量众多、体量惊人,但却没有具体资金投向的集合信托计划产品。

以“中融圆融1号集合资金信托计划”举例,这款投资范围囊括“银行存款、货币市场基金、债券基金、交易所及银行间市场债券以及固定收益类产品(包括期限在1年以内)”的债券逆回购、信托计划或信托受益权。

附加回购的债权或债权收益权及委托人认可的其他固定收益类产品)”的集合信托计划期限长达10年,且在2020年9月30日这个时间点上,其存量规模高达165、17亿元。

165亿元规模是什么概念呢?

据中融信托发布的《2020年年度报告》,当年底,中融信托本部的净资产为190、61亿元,净资本为162、52亿元。在不考虑信托牌照溢价的情况下,如果“圆融”系列违约无法兑付,把中融信托卖了也就刚刚能兑付这一支集合信托计划的本金。

然而,“圆融”系列还仅仅是中融信托发行的众多资金池产品之一。除了“圆融”系列外,规模比较大,知名度比较高的还有“唐升”系列、“鸿裔”系列、“鸿榕”系列,“隆晟”系列、“铂晟”系列、“鑫瑞”系列、“泽新”系列等等。

上述这些产品中,有的完全没有对资金投向做任何描述或者约定,比如“泽新1号”。

有的则对资金投向的行业做了大致的说明。比如“鸿裔1号”的资金投向主要是“直接或间接投资于新基建、新能源、电竞游戏开发、高科技、生物医疗等行业的优质企业”;

“鑫瑞1号”的资金投向是“民生工程、能源、文化产业等优质行业的优质企业及项目”;

“唐升1号”的资金投向是“拥有独特竞争优势产业且是行业内的龙头品牌的企业······从事战略性新兴产业的企业,如节能环保、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高端装备制造产业、新能源、新材料等国民经济的支柱、先导产业;从事大消费行业的企业,如汽车、商贸零售、餐饮旅游、家电、纺织服装、医药、食品饮料、农林渔牧等行业”。

综合上述这些信托计划对于资金运用投向的描述,大概囊括了以下这些行业:新能源(汽车)、生物医药、能源矿产、节能环保、文化产业(包括电竞游戏)、民生工程、新基建(新一代信息技术)、大消费、高端制造业等。

而好巧不巧的是,上述这些行业也是中植集团看好并投入大量资源开发的重点领域。中植集团旗下最重要的投资与募资平台之一中海晟融(北京)资本管理集团有限公司曾在一份定融产品的推介材料中对其所投行业的占比做了细致描述,按照所占比重依次是:大健康产业、大消费产业、高端制造业、信息技术产业、泛文化产业、环保产业、教育产业与其他。

(中海晟融(北京)资本管理集团有限公司在一份定融产品中对所投行业的介绍)

如果中融信托真的在业务上完全独立于中植集团运作,为什么二者涉及的行业会有如此高的重合度?

如果中融信托在资产端可以获取如此多的优质项目,为什么不能以募集资金与所投项目一一对应的方式来成立信托计划,就像我们在中融信托设立的地产或政信项目上所看到的那样,而要发行如此多资金用途未作具体约定的信托计划?

定融产品出现到期不能兑付的情形后,有同行开始审视中植集团的投资,并就“资产关联度”提出了质疑。

他表示:“一个号称万亿的集团,有最强的财富端募资,底层做一丢丢地产、做一丢丢矿业、做一丢丢新能源汽车、做一丢丢牙科、做一丢丢早教、做一丢丢半导体芯片、做一丢丢废物回收、做一丢丢充电桩、拿一堆亏损借钱做成大股东的小上市公司,这种极度无关联的多元化,如果资产质量好,比马斯克还伟大了”。

“极度无关联的多元化”是外界对于中植集团所投项目的普遍印象;然而很少有人会顺着这个路径继续思考:赚钱的行当千千万万,中植集团为什么选择了这些领域呢?

答案是,因为中融信托选择了这些领域。

以上文提及的、已被质押股权的贵州中耀矿业有限公司(下称“中耀矿业”)举例。该公司名下有一座盘州梓木嘎煤矿,2018年8月6日,该煤矿发生事故导致13人死亡、7人受伤。据事后贵州省应急厅公布的《事故调查报告》,该煤矿原属盘县盘南煤业投资有限公司,因涉债务纠纷。

2017年12月,梓木嘎煤矿被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裁定给中融信托抵偿债务;2018年5月完成采矿权变更手续;同月中融信托就与中耀矿业签订了转让合同。事故发生时,梓木嘎煤矿已属于中耀矿业名下资产。

类似这样中融信托先做贷款业务,债务人无力还债被迫让渡资产,中植集团成员企业最后介入接盘的案例比比皆是。

比如,2014年1月到2015年8月间,福建省嘉和盛贸易有限公司3次向中融信托质押盈丰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的股权,每次都是12800万股。2015年11月,该公司被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3个月后,中植集团旗下的北京中泰创盈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下称中泰创盈)在明知对方失信的情况下仍然接过了这12800万股质押股权。

再比如,2014年12月到2015年6月间,深圳德泽世家科技投资有限公司2次向中融信托质押蓝鼎实业(湖北)有限公司股权,每次都是15588、4万股。2017年1月,中泰创盈又接过了这15588、4万股的质押。2019年7月蓝鼎实业变成失信被执行人后,又是中泰创盈与其对簿公堂。

还比如,2015年8月两名自然人贾仲瑚与曹淑萍分别将5880万股与120万股兰州正和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股权质押予中融信托。2016年9月,新润通国际融资租赁有限公司接过了这两笔股权质押。该融资租赁公司的股东是一家注册于香港的实体,但是其高管鲁海涛有包括中泰创展在内的多家中植系企业任职经历,同时其工商联系电话也与多家中植集团成员企业重合。

2022年时,中植集团成为参与紫光集团破产重整的投资者之一。当年中植集团利用这一事件狠狠地营销了一把,同时还发行了大量相关的定融产品。而从时间线来看,也是中融信托于2020年先与之发生业务上的联系。

在中植集团极为看重的一些资产板块里,比如新能源汽车、影视文化项目以及矿产项目上,我们都能找到这种“中融先进,中植接盘”的操作路径,中融信托与中植集团形成了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依赖,彼此共存的关系。

信托贷款业务本质上还是当铺生意。信托公司在一定周期内借出资金并收取利息,借款人按照贷款金额和折价率向信托公司抵押部分资产作为保证。期限结束后,或者借款人还本付息,或者信托公司取得抵押资产的所有权。但对于信托公司而言,处置抵押资产回收资金来兑付投资人并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因此中植集团的存在无疑提供了一个便捷的退出通道。

而对于中植集团而言,信托公司获取的抵押资产往往是采矿权、探矿权、土地使用权、上市公司股权一类的优质资产,其质量要远高过一般私募机构或者三方财富公司所能获取的抵押物。

加之中植集团本身又是靠不良资产处置起家,对这一行业情有独钟,也不像持牌机构那样处于严密的监管之中;因此在理想的情况下,便可以通过表内外腾挪、时间换空间的方式,赚取远高于贷款利息的超额收益。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哪怕是地产、煤矿、砂石骨料、牙科、早教这些高毛利的行业,也难以抵御动辄10%以上高额利息经年累月的汲取。

最后,回到中融信托本身。一方面是体量巨大的地产项目难以退出变现,另一方面则是巨型资金池产品的兑付压力,中融信托又将如何面对这双重挑战?

二、玉珠集团创始人(谁来接盘首都医疗集团)

每经记者:可杨 每经实习记者:林姿辰

七年前,乘着社会办医的政策东风,首都医疗集团一脚踏入高端专科医院赛道,先后布局妇科、养老、骨科等等赚钱赛道;七年后,接连亏损还带着17亿巨额债务,首都医疗悄然卖身。

在结束挂牌披露一个多月后,7月中旬,首都医疗73.13%股权资产转让交易摘牌方已确定,但谁将接盘这家昔日的办医先行者尚未公布。转让的资产中包括北京一家高端三级妇幼医院和主营高端诊所的港股公司部分股权。

“走到北交所这一步,也是说明走投无路了。”一名投资意向方人士感叹道。在挂上北交所前,首都医疗曾多次“自救”,但与华润医疗集团、凤凰医养、同仁堂集团、国药集团等十余家机构的对接均以失败告终。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通过多方采访调查发现,从成立起,首都医疗始终瞄准老、幼、妇赛道,手握优质资源,同时还有专科医院高客单价的优势加持,却最终在亏损中低调卖身。

连亏7年,办医先行者无奈卖身

首都医疗一度被视为是社会办医先行者,但成立七年来,却一直处在亏损中。

如今,曾手握一手“好牌”的首都医疗最终还是要因为“主业不聚焦、投资亏损严重”被卖掉了。北京市国有资产经营有限责任公司在北京产权交易所以2.59亿元的价格,挂牌转让首都医疗73.13%股权,为首都医疗寻求接盘方。

首都医疗集团诞生在社会办医风口下。

2012年前后,国家关于鼓励社会办医的各项政策文件相继出台,政策红利催动社会办医浪潮,各路资本一窝蜂涌入医疗赛道。风口之下,2014年4月,北京市国有资产经营有限责任公司独自发起成立了首都医疗健康产业(集团)有限公司,注册资本10亿元。

首都医疗从成立之初,就背靠强大后盾,做着妇幼、养老、高端专科这些外界看来最赚钱的生意。

成立的第二年,首都医疗又以“为引入外部资源、优化法人治理结构,增强企业活力和市场竞争力”为目的,顺利引入深圳前海光大作为战略投资者,增资5.49亿元,注册资本扩为13.67亿元,形成的北京国资公司持股73.13%、前海光大持股26.87%的股权结构延续至今。

诞生之初,首都医疗承载着消费升级背景之下,北京国资公司对于高端专科医疗赛道的野心。

彼时,和首都医疗同期入局的,还有华润、中信、北大医疗等对手。不同之处在于,这些企业都选择布局综合医院,来与公立医疗机构进行竞争,而首都医疗集团则更倾向于走差异化的专科发展之路。

按照彼时首都医疗的负责人归静华的说法,成立之初,首都医疗计划5年内在现有妇儿、康复等医疗产业投资的基础上继续投资建设多家国际一流水准、与全国知名三甲医院合作办医的试点医院,推进全国医改进程和满足群众多元化就医需求。同时,立足北京、辐射全国。

但这样一家背靠大树、立足热门赛道的企业,在2020年末陷入被匆匆脱手的命运。

2020年11月,北京市国资公司收到了来自北京市委第十轮巡视的反馈意见。反馈意见明确指出:北京国资公司主责主业不聚焦,健康医疗等行业投资亏损严重,要求加快推进首都医疗集团退出工作。

3个月后,北京市国资公司召开董事会,决定在2021年6月30日前完成首都医疗集团挂牌退出。

随着相关信息挂牌披露,这家曾经迎着政策红利诞生的办医排头兵的实际经营状况也随之浮出水面。

在决定出手后,首都医疗开始处理固定资产以及持有的长期投资,2021年前四个月,首都医疗的投资活动现金流入由2020年全年的0.10亿增至10.92亿元,在实现营收1.56亿元的情况下扭亏,净利润为2.71亿元。

但从此前几年的财务数据看,首都医疗的基本运营已经陷入僵局。

2018年~2020年,首都医疗资产由22.73亿元缩水至14.84亿元,但负债一路走高至18.34亿元,已经资不抵债。同时,首都医疗的业绩表现一路下滑,净利润值连续三年均为负,且亏损规模逐年扩大,2018年~2020年三年时间里,首都医疗就亏掉了12.92亿元。

成立七年最终资不抵债,首都医疗无奈走向卖身结局。

7月12日,记者联系到首都医疗方面,对方称摘牌方已经确定,但距离公布还需要一段时间。

负债累累的高端妇儿医院,还是优质资产吗?

首都医疗的主要债务,均来自爱育华医院,但即使被“卖身”,首都医疗也不舍得“放弃”爱育华医院。

爱育华医院外景。

根据首都医疗的要求,受让方在接手首都医疗后,必须使用账面资金偿还爱育华医院借款并确保爱育华的持续经营。财务数据显示,截至4月30日,爱育华医院的负债总计已经达到17.6亿元,而北交所工作人员则透露,受让人最终需承担的费用在2亿元左右。

爱育华医院是北京国资公司最早对于高端专科医院的探索之一,2012年投资筹建,2014年首都医疗成立后,北京国资公司无偿将这家三级妇儿专科医院转给首都医疗。

背靠大树,爱育华手握的资源并不差,开业之初,就先后和北京市妇产医院、首都儿科研究所,以及北京市儿童医院开展技术合作,快速建立了品牌。

目前,爱育华是北京亦庄经济技术开发区内唯一一家三级妇儿专科医院。同时,根据《北京市新增产业的禁止和限制目录(2018年版)》内容,明确提出北京五环路内禁止新设三级医院。也就是说,在地理位置上看,爱育华已经获得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地处国家级经济开发区的医疗服务优势和资源稀缺性愈发凸显。

6月初,《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来到爱育华医院,一名从医院出来的患者告诉记者,相比综合性医院,爱育华在环境、服务和看病效率上都更好,但相应的价格也高出许多。爱育华医院在美团上的团购套餐显示,一份包含3晚住房、分娩导乐和无痛分娩等项目的自然分娩套餐,价格3.68万元。

周边不会再出现新的竞争对手、高端定位保障了高额的定价,这样一家高端妇科医院被视为首都医疗的优质资产并不为过。

但事实是,就是这样一家高档妇科医院,成立至今却一直身陷资不抵债的泥潭。

从运营情况来看,爱育华的经营状况并不差,2016年~2019年爱育华的营收逐年攀升,由6905万元增长至1.56亿元,2020年下滑至1.08亿元。

爱育华的业绩正在一步步向好,但为何会走到被卖身的地步?

爱育华医院的原始资本投入采用的是“大债小股”的资本结构。 2013年,爱育华医院筹建过程中,爱育华前身国通鑫泰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以爱育华项目为用途向浦发银行借款4.8亿元。 同时采用自建医院大楼的重资产运营模式。

2015年,爱育华开业的第一年,其借款规模就达到10亿元,固定资产投入也达到了10亿元,每年利息折旧金额达到8000万元的规模。这之后,由于不断采用借新还旧的方式,借款规模逐渐攀升,截至2020年,借款16亿元,年度利息折旧规模1.16亿元。

也就是说,从投入运营的第一天,爱育华就处于资不抵债的困境,至今仍未得到缓解,虽然随着营收的扩大,亏损正在逐步收窄,但背后的投资人已经等不了了。

医疗投资步步失策,骨科医院项目收入靠收租

不仅是爱育华,首都医疗这几年在各个赛道的布局,最终大多没能“开花结果”。

首都医疗成立之初的愿景,是发展成为以医疗服务业为核心、涵盖健康服务业各个领域的现代医疗健康产业集团。在过去七年里,它也确实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投资版图遍及北京、江苏、浙江、香港四地,但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制图:刘国梅

而细究首都医疗各投资项目的“命运走向”,不难看出许多共性。

首都医疗平台下的项目,除了惠民医院、首医优合是首都医疗受让股权或与其他投资人共同参股设立,包括爱育华医院、英智康复和骨科医院在内的半数项目都是直接从国资公司手中接过来的。而这些项目,也多是做妇女、儿童和老人生意的专科医院,例如英智集团致力于将康复医疗与养老深度融合;惠民医院则为0~18岁人群提供中医特色的诊疗及预防保健服务。

2021年4月,惠民医院外景。

此外,高端医疗项目也在首都医疗的投资范围之内。除了标榜高端的爱育华医院,在此前的媒体报道里,优合诊所的创始人盛蓓团队正是因为有在中高端诊所的运营经验与首都医疗达成首医优合的合作。

而首都医疗子全资公司首医国际作为基石投资者,在2016年认购港股盈健医疗(01419,hk)6.88%的股份,成为其第二大股东。

投资盈健医疗,首都医疗是出于“把比较成熟的香港全科诊所的方式拿到(内地)一线城市或者次一线做孵化”的考虑,不过在北交所组织的一场交流会上,首都医疗莫凡坦言这一尝试“结果没有那么好”。

经验没学成,投资也面临浮亏,当时首都国际的合计投资成本为3546万港元。到2021年3月30日,盈健医疗的股价为每股0.79港元,首医国际持有盈健医疗的股权价值为2003.6万港元,再加上首医国际的账面现金820.23万港元(含累计派发股息278.98万港元),合计估值2823.83万港元。

这场历时5年多的投资,不仅没有增值,反而浮亏722.17万港元。

无论是老妇幼这些专科医院,还是对应高价位的高端医院,首都医疗瞄上的基本都是赚钱的生意。按照卫健委的统计数据,2015年~2019年,骨科、妇产专科医院的营收增速达到12%以上。

但首都医疗并没能靠这些生意赚到什么钱,这些项目如今大多都处于亏本状态,甚至在清算的边缘徘徊。2018年~2020年,英智集团净亏损额分别为2018.18万元、2286.79万元和1.69亿元;惠民医院净亏损额分别为1128.83万元、800.99万元和835.93万元。

目前,首都医疗旗下石景新天和爱育华的土地房产已经剥离,惠民医院、首医优合、骨科医院、海妇项目和单店项目待处置。

值得注意的是, 骨科医院、海妇项目和单店项目的“烂尾”均因租金“谈不拢”导致,其中,骨科医院更是在收到环保处罚后一直停工,没有做过一起医院业务。

不过,尽管主业荒废,骨科医院却发现了另一条生财之道。自2019年起,骨科医院开始将自己租来的楼层对外转租,身份从一家医院变身“包租公”。直到2020年疫情突袭,租户没有按时缴纳房租,骨科医院也无法按时向物业产权方缴纳房租,这场维持了长达一年的转租生意以几起诉讼终告结束。而顽强求生的骨科医院最终因为收租困难转为待处置状态,不禁令人欷歔。

一手老妇幼,一手中高端,置身吸金赛道的首都医疗却为何总是投资失策?

“(几笔投资失败)不是细微的管理问题,而是重大战略失误。这东西实际上并没有预测的那么赚钱,而且赚钱赛道其实需要大量的资金的成本和投入。” 一位不愿具名的项目意向方对记者表示,从概率上说,投资失败是很正常的。虽然很多事情“应该事先调查好,但有的能调查出来,有的情况在变化中也不好说”。

有基金经理认为,尽管首都医疗的国资背景可能让它寻找合作伙伴时受到一些限制,但其走到现在这一步与普通企业的失败并无二致,行业原因和管理原因兼而有之。

不过, 无论是调查不足、管理问题,还是时运不济,这些复杂的租赁关系正使首都医疗身陷诉讼漩涡。 北交所项目文件显示,除了申请破产重整/破产公司涉及的诉讼案件,目前首都医疗涉及诉讼13条,其中2条为租赁合同纠纷,涉及金额2亿多。

而这些,都是未来新入局的投资者需要考虑的问题。

2021年4月,北京英智康复医院外景。

多次寻觅投资者未果,谁将接盘?

事实上,成立的第3年,首都医疗就开始了一次自救。通过对接包括华润医疗、凤凰医养在内的十几家机构,首都医疗曾拟通过引入战略投资者的方式来破局,走出亏损泥潭,却最终未能成行。

2019年,背着近5亿亏损,首都医疗再度计划重组,接触了同仁堂集团、国药集团两家公司,最终都以“重组划转难度较大,难以参与合作”再度落空。

一名不愿具名的项目意向方认为,2017年开始寻求战略投资者时,首都医疗或许已经开始缺钱。从首都医疗的收入和支出情况来看,年年亏损,且亏损额越来越大,几个最大的项目都到了经营不善的地步。

几度低调寻觅投资者未果后,首都医疗将股权挂上了北交所,在上述项目意向方看来“它现在走到北交所这一步,也是说明走投无路了”。

意向方之所以愿意接盘,也更多是出于战略考量。上述投资意向方人士坦言,“对于首医,我们可能更注重战略投资,并不是为了简单的财务回报。其实对于一般的投资者,投这种项目都不是为了赚钱,更主要的还是为了扩大自己的业务布局,达到某些体量和规模”。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获悉,6月初已经有三四家意向方交了保证金。

七年,对于首都医疗来说似乎还没到“结果”的时候。尽管从目前尚在正常运营的爱育华和英智康复的财务数据看,2018年以来,两家机构的营收规模都在逐年扩大,亏损额也在收窄,但首都医疗却等不起了。

办医是一门长线生意,提高运营效率、降低成本之后,才能最终跑出来。从2009年就开始不断“追逐”和睦家的复星医药,曾在2014年收购成功后表示,短期不会考虑和睦家的盈利情况,会尽快将和睦家布点到大城市中,“在北京、上海、广州、成都、青岛等大城市尽快开出或多开几家门店,抢占市场先机”。

和睦家的快速扩张,确实离不开复星医药在背后的支持。

但和首都医疗一样,和睦家的长期不盈利,也给复星医药带来了持续压力。到2019年7月,复星医药决定将和睦家卖给新风医疗。

而对于亏损问题,和睦家创始人李碧菁当年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曾坦言,“医院的投资很大,头几年运营肯定是亏损的”。

这句话或许同样适用于首都医疗,曾被寄予厚望的办医先行者,如今无奈走上挂牌转让的道路,若等不来一个有钱又有耐心的“新东家”,也难逃亏损、卖身的循环。

记者手记丨在机遇与挑战并存的赛道做时间的朋友

近年来,在国家相关政策的支持下,社会办医赛道蓬勃发展,入局者众多。对于大众来说,民营医院的风口推动了社会医疗卫生资源的增加,高端医院的出现也满足了大众多元化的就医需求。但对于投资者而言,高成本、慢回报的医院赛道是不是一门好生意,依旧要打上一个问号。

医疗赛道从来不缺讲故事的能力,但投资医院是一门长线生意,等来回报需要更长的周期,穿越周期后生存下来,才能最终建立品牌,获得患者以及医疗主管部门的信任,真正在赛道中立足,而没有耐心的投资者很难尝到最终的果实。

一方面,资本青睐政策助推,将为社会办医带来更多机会;但另一方面,高投入、高成本也意味着更大的资金压力。对于投资者而言,投资医疗机构依旧是一门挑战与机遇并存的生意,最终的制胜因素依旧在于医疗水平、就医环境以及服务质量,而这些,都需要经受时间的考验。

记者:可杨 实习记者:林姿辰

视觉:蔡沛君

排版:张海妮 马原

每日经济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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